在床上睜開眼睛,轉了轉眼球,撇了眼六角落地窗外照入的橘紅陽光。發現自己的頭髮正無良地披散在周圍折磨著我的耐熱限度。
——啊啊,原來我是被熱醒的。
For an instance,有兩個小鬼,他們都對於某種信念有著異常的執著,其中一個因為挺可憐的,所以就這樣帶過不做多解釋——總之,人類一出生就該有的東西他都有,但除此之外,異於常人的地方,他有的就只剩信念與堅持了。
於是,他成為了英雄。
而另外一個,有腦袋有身手有背景有眼睛有經驗有權利,最重要的,有張好面皮。上得了講台上得了電視說得了故事哄得了人心。
於是,他也成為了英雄。
但,是黑暗中的、不為人知的英雄。
好,問題時間,妳/你,會選擇當什麼?
好吧,這種感覺簡直就是要問你未來志向那樣的煩人——如果你夠鑽牛角尖的話。
簡單來說,不管你回答yes or no,最後問題都會總歸一句,『妳/你做得到嗎?』因為就是有人空有信念卻沒能力;然後延伸到『做或不做?』因為就是有人有能力卻賴在那而當屍體。
總結一句就是在問:妳/你懶嗎?
唉,把這亂七八糟的問題丟到一邊去。
若時間倒退,我絕對絕對不要耍帥。為什麼我不選擇天生強得逆天啊!
嗚嗚、穿越大神,祢可不可以過來一下?我想要改一下我的願望。
這樣、如果天生就很強的話、這樣的話、嗚、
According to the instance,這就是空有信念的廢人。
我僵硬地扭頭,朝我枕頭旁捲臥的物體看去。
一旁躺著的物體有著略為稀疏、蓬鬆柔軟的銀色髮絲,略為白皙的臉龐因熟睡而微微泛紅。軟小的身軀隨著平穩地呼吸起伏著——睡姿是豪邁的大字。
這是我在這裡的親弟弟,目前八個月大,光看他的眼睛與臉部輪廓就知道將來絕對是個帥哥。
弟弟突然發出微弱的呻吟,小巧的臉龐皺了起來。
我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怎麼辦?好像要醒了。
我千託萬託就是不想被不管是現在式進行式未來式還是過去式都要持續被我又柔又蹭又捏又玩又哄又騙的弟弟看到我現在這狼狽不堪又設計差勁的木乃伊模樣啊啊啊啊!
幸運的是,小老弟只是扭著扭著換了個肢勢便繼續他的成長夢;而不幸的是,他換成了側臥捲縮在我身邊,小小軟軟又肉肉的小爪隨意地抓了屢他親姊微微帶捲的黑髮,吸了口氣後繼續沈睡。
不是正太控或嬰兒控的太太先生們注意了,請將一位少年——或著少女,屬性不管是腹黑外加天然還是女王天生腹黑還是傲嬌刀子口豆腐心、最好還是腦袋還不錯機靈點攻或受或性向隨便設,最好是自己喜歡的type,將他/她倒退個十年十五年,而且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你就會瞭解我現在目前的心情了。
雖然這麼說很不好意思,但我想噴鼻血。
很遺憾的是我沒有多餘的血能讓我用得如此奢侈。
看著自家弟弟軟綿綿肉肉的臉龐,玩具被搶走的不甘感莫名開始萌發。
看得到摸不到這句話就是為了我這種狀況而發明的,絕對是。
於是,我忍不住含淚。
嗚呃呃呃呃呃呃大哥你是在整我嗎啊啊啊啊啊——!把我打成重殘又把奇犽放在我旁邊做什麼啦啊啊啊啊——‼未足歲的小娃娃超可愛的你知道嗎啊啊啊啊——(而且他是奇犽!)⁈你肯定是知道的對吧啊啊啊啊啊⁉好萌好可愛——(無限回音)
……錯了,她是中二病患者附加迷妹,不在正常人的分析範圍內。
我躺在床上吸了吸鼻子——我保證我絕對沒哭,只是做做樣子表示我真的有在反省。
——做樣子給自己看。
身體非常不適,不知道是肌肉痠痛傷口在痛還是神經過敏。
我連一隻臂膀都不想移,因為我不想一秒鐘換十秒鐘甚至以上的時間來哀嚎,就算跟我說越痛好得越快我也不會動的!去你的推拿師什麼越痛越好!我老媽小時候腳扭到去給推,一個星期能好的整整給她多了三倍的時間,於是她再也再也不相信中國流傳的按摩精髓了——原因是她痛得要死。
呃,但我想那個幫我媽推的人是個半吊子,挖錢來著的。
我稍微移了一下肩膀附近的位置。
——很好,不太痛。
但是我能感覺到紗布包滿了我的肩膀,再從肩膀包到手臂。
這沒什麼,應該說我一輩子被紗布包過的經驗是零,現在卻被包得滿滿的,還挺新鮮的——雖然我已經膩了。
啊……不,不對。用一輩子有點怪怪的。
應該用上輩子比較正確。
先不解釋我有什麼上輩子這輩子,說一下我躺在這裡當木乃伊的原因比較好。
在這間超大豪宅裡什麼都有,上到起居室下到刑房、左到陷阱右到圖書館。從我開始能不扶東西走路時我在自己房間裡亂跑亂跳亂滾——直到被家人發現。
嗯,『直到』這詞恐怕無法完整地說明過了多久的時間。
精準地來說,是馬上;再精準一點,是五個小時十八分又四十五秒。
原因是我保姆在所謂的『好寶寶用餐時間(抖)』,我在廁所與餐盤間亂跑之時,跑去跟她老闆說『長女已經會跑了』,然後超級可怕、比台灣蛙人訓練(雖然女性不用當兵)還可怕的……呃,虐待,開始了。
這是我被包成木乃伊的一半真相。
但是最可怕的還比不過一出生的腸胃訓練、叫剛過一歲生日的小娃做體適能訓練還有附加的痛覺習慣訓練、三歲兩個月半小孩跟一把開山刀在自家後院(注:未開發森林)自生自滅——順帶一提我花了二十一個月又十三天才回到家被媽媽給誇獎、給大哥摸頭(想躲結果被抓回來)、跟雙胞胎哥哥搶零食吃、爺爺呵呵笑地從一旁經過。
總之——最可怕的莫屬跟大哥玩捉迷藏。
這就是為什麼我寧願多花四個月又兩星期的時間跟自家山林親近並錯過奇犽的出生(恨)才輾轉回到自家建築物!
這捉迷藏讓我學會了把關節弄鬆、自己接骨、隱藏氣息、半睡半醒,還有裝死。一切都是因為這遊戲與死只有一線之隔!
大哥的捉迷藏沒有所謂的『鬼』。
……。
……好吧,他說有,但我認為他根本沒搞懂正版捉迷藏的規則,姑且稱此捉迷藏為the Seek and Hide which Illumi Versional,簡稱SHIVa。
關於那個小“a”請幫我保密。
……不對,就連這簡稱也不要跟我哥講!我會死的!
我會被他生氣地(雖然我從沒真正搞懂他的情緒)殺死的!
因為大哥他一定不會跳舞*!
……。
……呃咳,回來解釋大哥牌捉迷藏。
好,假如,我當鬼(我不懂當鬼的為什麼也要躲起來),然後,我先找到他,但這樣遊戲還不算結束。我要想辦法『制服』他才算結束,反之,玩到他爽。
嗯,很好,這是不可能的。
於是在第十一次的遊戲中規則改為『令他受到傷害』。
房門發出微弱的摩擦聲,我不經感嘆對方基本上是聽不到的腳步聲。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現在我面前,我看了眼那對毫無波紋的眸,在默默望下看。
噢,一根腋下拐杖。
印象中我好像狠狠地往他的腳揍下去。
我默默地將視線移回去跟他對瞪。
噠噠噠啦~恭喜我用一身傷外加三天幾乎沒睡覺換來大哥右腳背骨折和他兩天半的好眠(大概)~
……。
……呃,土裡不好睡吧?
……。
但我記得他伸了個懶腰、還打了個哈欠問說幾點了⁉去你的你應該問說過了幾天!
「妳醒了。」嗯,很好,咱們莫約十歲的伊耳謎短髮小帥哥總算願意開金口了,希望他不會跟我收費——開玩笑,我沒錢。
我隨便應了聲來讓他的肯定句更加肯定,便側身坐起把奇犽抱來蹭。雖然傷口很痛,但為了玩可愛的小包子這點小痛是無所謂的!
就在我戳著貌似睡死了的小傢伙,沈浸在臉頰柔軟的觸感,大哥又來了句意義不明的話。
「而且可以動了。」他沈思。
……。
我沈默。
我抬頭望著他,他也……好吧,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因為他正張著大眼歪頭抱著胸似乎在打算著什麼——
——嗯,不理他,放他在那邊慢慢去想。
現在的伊耳謎沒有長髮可玩,只可遠觀不可玩焉,以後再說。現在還是來玩再過不久就沒有了的小嬰兒。
好可愛好可愛喔~我戳——
喔喔,醒了醒了。我再戳——
……啊,被推掉了。
看著懷中的小娃兒一臉不悅地想把我的手推開,我玩心一起便把手指當成逗貓棒在他面前晃啊晃從左邊移到右邊然後轉圈圈~
好像被吵醒的不悅一掃而空,他開始揮起小小的爪子要抓我的手指。
哈哈!中計了!
來啊來啊來抓我(的手指)啊~呵呵呵呵你這小壞壞——(花痴笑聲)
「裘璐奇。」啊?幹嘛?沒看到老娘玩得正高興嗎?
我撅起嘴有點不願地抬頭,看著應該已經打好算盤的大哥,無聲抱怨他怎麼不想久一點。
「準備一下,三天後跟我出門一趟。」
「欸?」我唐突,「為什麼?不要跟我說要出任務,我不想殺人!兩歲的時候我可是死抓著老爸的肩膀『見習』過他怎麼宰人了!而且那時候他用的藉口是『來,跟爸爸出去玩』!老天,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信以為真!結果整整三個月半我就這麼掛在他的肩膀聽他講殺人談!人命無價啊我說!」——當然,後面這整句話我沒膽說出口。
取而代之的是這句話:「怎麼不找糜稽?」我稍稍抱緊了小奇犽,順臉蹭了蹭作為不想出門的理由。
「媽媽有事找他,而我覺得應該偶爾帶妳出去散散心。」……哈哈,兩個傷員出去散散心……。大哥,我想這三天你的傷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吧?
怎麼辦,這明顯就是一個不能戳破的陷阱?
一個微弱的碰聲,我知道那是關門聲。
看著變空的房間,我無語。
才怪。
連想(拒絕)的時間都不給我嗎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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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va,中文譯名濕婆,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為毀滅之神,他還是舞蹈之神,在歡樂和悲傷時喜歡跳舞,創造剛柔兩種舞蹈,被譽為舞王。資料來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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